说罢,便怒吼一声,结阵迎了上去。
然而,他的吼声很快被更凄厉的惨叫淹没。
那恐怖的剑光再次亮起,如同死亡的潮汐,无声无息地漫过冲在最前方的人群。
刹那间,血肉横飞,魂光崩灭。
止戈站在原地,手中的兵刃仿佛有万钧之重。
他看着那如同绞肉机般的战场,看着那在无数围攻中依旧挺立的青衣,瞳孔深处倒映着的不是功勋,而是纯粹的令人窒息的力量碾压。
简直是魔,他就是魔!
刚还在咆哮着冲锋的修士,成片成片地化作飞灰,连惨叫都来不及发出。
.....
那是中州大陆六族联军与神策军最为惨烈的一役。
不,应该是说六族联军与澹明一人的战役。
即便现在回想起来,止戈心神依旧止不住的起伏。
六族联军,大军压境,精锐尽出,布下了天罗地网,将那位身中奇毒却依旧一夫当关的青衣剑仙死死困在坠仙崖上。
天穹公降下法旨,必须要将澹明斩杀,神魂俱灭。
他记得,那时的剑仙早已毒入膏肓,脸色苍白得不见一丝血色,嘴角甚至不断溢出发黑的毒血,那袭青衣已被鲜血和自己的毒血浸染得变了颜色。
可即便如此,那人站姿依旧如孤峰般笔直。
以一人之力,抵挡六族百万大军,只为了让那些不起眼的蝼蚁尘民撤离到九幽。
他想不通,那些六族高层也想不通。
不过是蝼蚁,仙阶与人族的身份差别犹如天渊。
仙神为牧守,凡人为羔羊,这不是自古以来的规则么?
现在粮食不够了,宰杀几只羊有什么错?
为什么,为什么要做到这种地步?
他为什么要背叛自己的阶层?
又为什么会有那么天骄追随他?
连渊君都....
真的想不通。
但无关紧要。
死人是不需要思考的。
澹明手中那柄名为【太微垣】的上古仙剑每一次挥出,清冷的剑光并不如何耀眼夺目,却总能带走一片生命。
没有咆哮,没有怒吼,只有一种令人心悸的沉默。
一剑霜寒十九州。
剑势圆融,宛若天成,在那尸山血海之中,竟硬生生舞出了一片死亡的净土。
那不是战斗,那是一场单方面的收割。
联军中的天骄俊杰、各族长老,冲上去一批,便如割麦子般倒下一批。
残肢断臂与破碎的法宝混杂在一起,将陨仙崖垫高了三尺。
鲜血汇成溪流,沿着悬崖峭壁淌下,宛如一道道血瀑。
杀得尸横遍野,杀得人仰马翻!
杀得六族联军心胆俱裂,攻势为之一滞!
大军十日推进不得半寸。
【一身转战三千里,一剑曾当百万师】
【剑横星斗光犹烈,血染苍穹势未衰】
似乎就是那道青衣的真实写照。
止戈至今仍清晰地记得,六族联军最高统帅之一,三公中的【天穹公】,祭出本命帝器【苍穹镜】,引动九天星辰之力,煌煌神威如狱,自以为能一击定鼎。
然后呢?
然后那位力竭濒死的青衣剑仙,只是淡淡地瞥了一眼,反手一剑。
没有惊天动地的爆炸,只有一声轻微如同琉璃碎裂的脆响。
【苍穹镜】碎了。
漫天星辰之光黯然消退。
紧接着,剑光如水,无声掠过。
天穹公甚至连惨叫都未能发出一声,肉身便在那看似柔和的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