栖身茅棚,布满荒草的田野偶尔可见面黄肌瘦的妇女孩童提着破篮到处寻找野菜,时不时有饥民躺倒地上痛苦呻吟,让人见了不禁触目惊心。
徐国难料不到洪灾破坏力如此严重,饥民如果得不到赈济只能大批饿死,他身有要事无暇理会,快马加鞭只是急驰奔向黑虎税关。
驰出十余里,前面官道一辆鹿车急驰而来,车夫见徐国难兄妹骑着难得一见的高头大马,料想绝非寻常人物,赶忙避到旁边让开道路。
眼看就要擦肩而过,徐国难忽地瞧见车夫装束有些古怪,心念微动勒住马缰。
徐淑媛猝不及防冲出数丈,愕然勒马问道:「大哥怎么了,好端端的干嘛停住不走?」
徐国难没有回答,抬眼上下打量鹿车车夫,见他浑身穿着黑衣,连口鼻都用麻布密密包裹,似乎生怕被人认出本来面目,心中疑虑越发深重,冷笑问道:「你们都是甚么人,为何包头裹脸不敢见人?」
车夫迟疑着没有回答,跟在鹿车后面的三名精壮汉子见状围将上去,其中一名魁梧汉子仔细打量徐国难,喝道:「你小子是谁,干嘛要多管老爷闲事?」
徐淑媛这时也已瞧出不对,三名汉子装束与车夫一般无二,台湾气候炎热寻常百姓恨不得赤膊露体,哪会如同他们一样密密包裹惟恐不闷,当下跟着驱马上前,娇斥道:「我们都是察言司特工,怎会没资格管你们闲事。」
魁梧汉子见徐淑媛是娇滴滴的大姑娘,哪肯相信她就是让人闻风色变的察言司特工,狞笑道:「你这妞说特工就是特工,有啥子凭证?」
另一名瘦小汉子贪馋瞟视徐淑媛的粉嫩脸蛋,y笑道:「大哥说错了,这小妞说不定真地是察言司特工,只不过专门负责给头儿端茶递水铺被暖床。」
三名汉子都是放声大笑,笑声充满邪恶下流,徐淑媛气往上冲刚要拔剑给个教训,徐国难已从怀里掏出佥事腰牌,向着魁梧汉子晃了晃,淡淡道:「我们都是察言司特工,你这下信了么。」
魁梧汉子细细端详腰牌,确定并非造假心中微凛,赶忙换了另外一副面孔,拱手道:「小的不知道您老真是察言司特工老爷,敢问拦住俺们有啥吩咐?」
其余汉子面面相觑,眼神都是微现紧张,瘦小汉子探手按在腰间,显是一言不合就要拔出武器动手。
徐国难瞧在眼里疑虑更深,向徐淑媛暗使了个眼色,不动声色问道:「你们为何都要包裹得如此严密,不怕捂出痱子么?」
听到这话魁梧汉子嘘了口大气,赔笑解释道:「特工老爷有所不知,俺村里有人得了恶疾,只好凑钱雇了鹿车载往城里求治,小的生怕恶疾传染只得用麻布包住头脸,难怪特工老爷瞧见生出疑虑。」
大灾之后必有大疫,台湾遭遇百年未遇特大洪灾淹死牲畜无数,无知饥民饿将起来都要易子而食,哪还顾得上重视卫生防备瘟疫,因此极易感染恶疾病发身亡,相互传染往往整个村庄都能死得精光。
魁梧汉子此言合情合理,徐国难听了也微微点头,抬头望了望鹿车,果见车厢车窗都被封得严实,显是生怕无意传染他人。
徐淑媛听到恶疾传染却是吓了一大跳,她曾在城里瞧见得过天花的患者,满脸都是麻点惨不忍睹,可不想自己洁白如同鸡蛋的粉嫩面颊也成为如此模样,赶忙拨马后退丈许,生怕不小心也被传染恶疾。
魁梧汉子见状眸现得色,表面还是惟惟喏喏摆出恭谨模样。
徐国难皱着眉头沉吟片刻,忽地问道:「你们都是哪里人?」
魁梧汉子微一迟疑,见徐国难目光炯炯注视自己,只得含糊答
道:「小的都来自城郊周庄,不知特工老爷可曾听说。」
徐国难抬起鞭梢点了点额头,故作恍然道:「原来你们都来自周庄,记得我手下特工周赞就是来自周庄,不知他